洛樱承风

时间久了,絮语成诗

序·白夜之歌

  “即使是一个心灵纯洁的人,一个信仰坚定的人,也难免会在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化身为狼。”


  夜,如墨浸染。一抹黑色,自地面绵延至天边,不一会便染尽整个世界,依稀只有数点残星怜悯地提供着些许的微芒。


  夜黑,风高,寂静叫人发慌,这正昭预着疯狂。


  倏尔,天边忽然出现一道圆月——深红色的光晕显得格外妖异,但似乎并无人注意到这一幕。就如同这血月好像并不属于这个世界。


  无人知晓的角落,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,刚从酒吧里一摇一拐地走出来,便感到全身发痒,然后慢慢拐进一个幽邃的小巷。


  在这样的凉夜,男人却感到全身狂痒燥热难忍。于是一下子趴在地上打滚,完全无视黏在身上的灰尘与污泥。


  终于,男人逐渐安静下来,毫无声息般地倒在地上。“嗷呜——”忽然男人口中发出一声不似人的怪异的嚎叫,周围的树被震得树叶纷落,乌鸦四散逃离,仿佛遇见了难以想象的大恐怖。男人将身体紧紧蜷缩在一起,伴随阵阵低沉嘶吼,大片大片坚锐的褐色毛发刺破外衣竖起。


  一双绿光突然亮起,在黑夜中更为灼眼。绿色幽光下,是一张口水下流不止的犬科巨口。


  “好饿,好饿啊……”男人的脸——不,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脸的扭曲面孔,狰狞的巨口嘴角向上咧成一个弧度。


        忽然,有着扭曲面孔饥肠辘辘的恶狼像是嗅到的了什么食物的香气,气息逐渐消失,隐匿在阴影之中。


  “这附近不会又有无家可归的毛孩子吧,”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太手里剥着一根火腿肠,慢悠悠地游荡在街上,应该是在寻找什么东西。


  她顺着记忆的方向,朝某处走去,完全没注意到一旁一团略微不自然的黑影。


  她终于看到了地上的脚印,顺着脚印……


  “小家伙,你在吗?”老太太一边走,一边环顾四周。最后停在一个树下,“好孩子,我们回家……”


  她话还未说完,声音就戛然而止。
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       阳光穿过窗帘,照在了少年如玉般稚嫩润泽的面颊上。沙发前的电视突然由黑白转入新的档目。


  “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,欢迎收听今天的《早间新闻》,我是主持人李曼。紧急通知,今天早上6时35分,一路人在北海公园发现一具尸体,场景过于血腥,警方已介入调查,目前确认为是一起极其恶劣的恶意杀人案。经现场遗留物品判断,死者余春华,女,约65岁,北海人,前几年搬来月光城,丧偶,子女务工,独居。在此提醒各位观众朋友们不要让家中老人长期独居留守空巢,大家也要注意自身生命安全。”文段后还附有一张几乎完全打马赛克的猩红的照片。.
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阳光过于刺眼,也有可能是被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声音打扰到,少年睫毛微颤,终于睁开惺忪睡眼。


  “哈唔~”洛景煊打了个哈欠,这才缓缓起身,打理起自己的形象。


  “什么啊……”洛景煊一把拂开碍事的刘海,终于看向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。但还没看几个,熟悉的画面让他对这个世界感到愈发的陌生。


  “余奶奶……”眼前这则新闻,这张图片,勾起他无限的回想,“这不是上个月发生的事嘛……不对,我不是已经搬离这里了吗?”


  ……


  两个同源但却信息差出处很大的记忆如潮水奔涌,相互冲击,溅起更大的浪潮。


  如一阵轰鸣,洛景煊大脑瞬间宕机,然后慢慢平复过来,一抹亮光从瞳孔间闪过——他记得,那个影子,那个男人——不对,是那个恶鬼!他怎么会忘记,有意识时最后见到的那张狰狞的脸,那些被它卷入黑潮中的无数的冤魂!


  洛景煊像是发现了什么,迅速轻车熟路地走入书房,有节奏地在某处地方有韵律有轻重地敲击——令人惊奇的是,这完全没有缝隙的书架居然翻转180度,呈现出一扇门。


  门是古代旧式样的,大抵为铜制,其上有繁密的神秘古朴的花纹,人看时稍不留心仿佛就如被卷走灵魂般深陷进去。


  门后是一条幽深的小隧道,就如同许多盗墓笔记贵族传说般,阴森可怖。


  洛景煊顺着隧道继续深入,过了一小会儿,来到一个隐藏着的地下房间。看房间中央的桌子上的那个盒子还在,明显可见他难以抑制的激动心情。


  他迅速打开盒子,里面躺着一把暗银色钥匙。其上仿佛有符文光华不断流转变化,但隐隐约约,乍一看好像又仍是那个黯淡且锈迹斑斑的样子。


  呼。洛景煊长舒一口气。然后忽然惊醒,他记得:这把钥匙不久前已经弄丢了才对。


  他联系了目前经历的一切。


       他其实一直刻意压下一个想法,一个他不太愿意相信的想法。


        细思极恐。


  或许,他重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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